白垩路

小纸船沉不到海底。@-钢铁椰子锯-

【壮椰】返程(椰子番外)

*请确认看过返程正文
*有可能引起不适
*再看一遍以上两条
 
  

平安夜,基耶利尼一个人在他租来的公寓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发愣。他本来是想用工作和游戏填满圣诞假期的,但工作很快就完成了,游戏也在大量的空闲时间里骤然变得乏味。

窗外灰棕色石砖上残留的一层积雪让他想起他妹妹烤的糖霜蛋糕,天快黑了,这时候他家里应该在准备晚餐。他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今天第几次后悔没回利沃诺过圣诞了,他想念利沃诺,但是也知道不回去更好,这里只有他自己,他可以不必伪装出“我很好”的样子,可以任由忧虑和思念像藤蔓一样扼住他的四肢和喉咙。

曼朱基奇已经离开了两年,如果需要进一步精确的话,基耶利尼可以换算成具体的天数,但是没有意义,无论怎样度量,都不能改变曼朱基奇没有回来的事实。

到了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基耶利尼突然想要喝一些酒。他从不抽烟,也很少喝酒,但是想喝酒的念头占据了他的注意,就像戒烟的人犯了烟瘾一样让他无法忽略。于是他穿上厚呢外套,顺应心里的一小撮渴望,走向巷子外面的商店。

他从货架上拿了一瓶白兰地,又顺手抓了一把拐杖形状的糖果,一起放在柜台上。这时,外面下起了雪,他听见叫嚷声下意识往外看,却看见马路对面的橱窗下面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先生,白兰地需要包起来吗?”

基耶利尼低头看了看他从货架上拿的圣诞促销款白兰地,和柜台上可选择的红红绿绿的包装纸,“不用了,我已经看到了我的圣诞礼物。”

“祝您圣诞快乐。”

基耶利尼感觉自己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把不拎东西的那只手放进口袋里保暖。而对面的曼朱基奇显然也看见了他,曼朱基奇跑着穿过马路,又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我回来了。”曼朱基奇说。

基耶利尼伸手去触碰曼朱基奇,在这一瞬间他可以原谅任何事情,无论是曼朱基奇迟了一年,还是生活中其他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是他只碰到了坚硬的墙壁。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在去年平安夜曼朱基奇回来了,而现在是复活节后的一个清晨,在他这里,连虚幻的美梦都会迟到。

基耶利尼记不起他的梦里曼朱基奇的声音,甚至记忆里的声音也渐渐失真。他合上眼睛,在脑海勾勒曼朱基奇的面孔。当初曼朱基奇醒过来之前,他为曼朱基奇清洁、包扎以及守夜,他一整夜都在观察那张脸以猜测曼朱基奇的身份,理所当然,他最先回忆起了曼朱基奇合着眼睛的样子。曼朱基奇即使在沉睡中看上去也不是温和无害的,他的肉体本身就蕴藏着斗士的能量。

然后,他想起他们在浴室接吻后曼朱基奇的眼神,曼朱基奇专注地看着他,轻微地喘息,仿佛能通过眼神投射他的侵略性和欲望。基耶利尼深吸一口气,中断了自己的回忆,从书柜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医疗箱。

这个金属外壳的小箱和普通的家用医疗箱差不多,里面放了常见的器械和药品,只多了一个没有标签和说明的圆形铁皮盒。基耶利尼就是为了找这个小圆盒,这是曼朱基奇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他把盒子平放在桌面,一手扶着,另一只手轻轻揭开盒盖,他看见里面的膏体和以前没什么两样才放松下来,但他也说不清他是否期待这个药膏发生什么变化。

今天又是昨天别无二致的一天,基耶利尼和朋友一起吃了饭才回家,打开灯就看见那个小圆盒在他的桌面上明晃晃地反光,他打算把它收进医疗箱,但一个略微出格的想法影响了他的行动,他没有收起药膏,而是找出了一把小折叠刀。

作为一位医生的儿子,他谨慎地给折叠刀消毒,并且避开了胳膊上的几条主要动脉,然后才把刀刃贴上他的皮肤,他甚至学了他爸爸的样子观察了皮肤纹理的走向。他手臂上感到一阵凉意,皮肤破开一道一英寸长的口子,鲜血比疼痛更早地从口子里涌出来。他划得不深,轻而易举就止住了血,只有几滴滴在他事先准备的铺纸上。他用绷带和棉花清理了胳膊上的血迹,又蘸药水给伤口周围消了毒,然后才从小圆盒里挖出指尖大小的一块药膏,涂抹在伤口上。

伤口两侧的皮肤自动相互贴合,只在表面留下一道紫红色的痕迹,基耶利尼想着曼朱基奇的做法,又蘸了一点药膏按摩他的伤口。短暂的麻痒过后,他的伤口完全愈合了,几乎旁边的皮肤看不出差别。

但是愈合前渗出的血丝还在那里,还有胳膊上的药水痕迹,除了这些还有染血的纱布和折叠刀,都能够提醒基耶利尼他刚才做了什么。曼朱基奇给他药膏不是让他用来发疯的,基耶利尼咬着牙处理了所有的血迹,并在心里发誓仅此一次。

尽管基耶利尼的脑袋里经常会冒出很多引人涉险的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幻想,但总的来说,他愿意并且擅长把所有的事情控制在他的计划当中。他读书,升学,选择经济学而不是医学,拥有漂亮的履历,按部就班地成为别人眼里的社会精英。

他人生中的一切都格外顺利,可能正因如此,命运安排他在那条巷子里被曼朱基奇撞倒。

【FIN】

不是返程完结了的意思,不过返程确实可以视同完结…

这么虐的梗当然不是我想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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