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椰】三个月零十七天 Part6-7
（上回书说到曼朱基奇把自己关外面，基耶利尼邀请他去他家）
Part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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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曼朱基奇才想起来他现在在意大利，不是克罗地亚也不是德国，他眼下没有地方可去。
“好吧，谢谢你，希望不会给你添麻烦……”不知道意大利人说不说这么多客套话，还是仅仅用一个见了鬼的手势就能表达全部的意思。
基耶利尼拉开虚掩的门，请曼朱基奇先进屋子。曼朱基奇以为他会见到一个和所有单身汉的住处一样乱糟糟的房间，但基耶利尼这里却整洁得出人意料。
“我……很少见到这么整齐的房子。”他脚上还穿着家里的塑料拖鞋，在垫子上蹭了蹭才踩上地毯。
“谢谢夸奖，并不是所有男人都不擅长家务活。”基耶利尼把外套挂到架子上，换了一件旧毛衣。
“也不是所有保险推销员都擅长化学。”他把刚才的广口瓶放在茶几上，“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生活规律的推销员。”
“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对工作有上进心，”基耶利尼恭维他，略过了他语气里的讽刺和怀疑，“听说每个进到玛哈达公司的人都是难得的人才。”
曼朱基奇敏锐地觉察到，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里，基耶利尼两次提到了他所在的玛哈达公司。
“可能是巴尔德的人。”他这样想，而且觉得基耶利尼想要从他这里获取信息。在他假装倒水喝，东张西望地在客厅到处打量的时候，基耶利尼做了晚餐，还招呼他一起吃。
“可能是想让我放松警惕。”曼朱基奇往汤里面加了些额外的胡椒粉，害的自己打了个喷嚏。
不过接下来基耶利尼再没有提到过他的工作，只是简单地问了有关骑士广场的一些事。
曼朱基奇每天都要路过那个广场，每天都要从那群鸽子中穿行而过，却从来没有注意过那些鸽子的尾羽是蓝灰色的。
“那意味着什么吗？”他问基耶利尼，但是基耶利尼陷入了思考，没有回答他。
“一个收集铁锈，做化学实验，研究鸽子羽毛，从不加班的保险推销员。”曼朱基奇是个善于观察的人，可能很多人会忽略他的这个品质，但他时时都在利用这个长处，尤其是身边多了个奇怪的邻居的时候。
他在基耶利尼家的沙发上睡了一夜，梦里基耶利尼闯进了他的房子，把他家的胡椒粉洗劫一空，在调料罐子里装满了铁锈。
荒诞的梦让他头脑昏沉，他拒绝了早饭，匆匆洗了把脸就离开基耶利尼的公寓，步行去了公司。没想到的是，短短几个小时之后他和基耶利尼又见面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曼朱基奇拦到基耶利尼的车门前，带着点敌意质问他，“别告诉我你来买保险！”
“我……”基耶利尼四下扫了两眼，“我来等人——莱昂纳多，我在这儿呢！”他朝曼朱基奇身后喊了一嗓子。
“你看，我真的在等人。”基耶利尼摊手。
一个同样穿着黑西装的高个男人小跑过来，热络地和基耶利尼打招呼，“等久了吧，乔吉奥，这是哪位啊……我是不是见过你？”
最后一句话是对曼朱基奇说的，曼朱基奇全然没有印象，在记忆里来回搜寻着，他看见基耶利尼拉了这人一把，替他回答了问题，“这是我的邻居马里奥，可能你在我租的房子附近遇到过他……”
“你好，马里奥，我叫莱昂纳多•博努奇，是乔吉奥的同事，啊，我们得走了，有机会再见。”他被基耶利尼塞进车里带走了。
曼朱基奇在关门的瞬间瞥到车座下面的两个黑漆漆的保险箱，他站在公司门口的台阶上梳理他掌握到的线索，觉得他的邻居比他想的要更复杂，可能还很危险。
Part 7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应该和他打招呼，不应该引人注意……”博努奇抢在基耶利尼之前开了口，基耶利尼没理他，专注于眼前的路。
“就是他昨天睡你家里？”博努奇忽然想起来这么件事。
“他怀疑我。”基耶利尼懒得回应他的问题，“你给我带证件来了吗？”
“在这里，”博努奇递给他一个警官证，“系统里也查得到。”
“好，我们到了。”他收起来警官证，把车停在骑士广场的教堂后面。
鸽子被他们俩的脚步惊到，呼啦啦地飞起来，博努奇戴上手套，捡起来几片长羽毛，还铲了少许鸽子粪便装进两个密封袋里，在此过程中他手表的蓝色秒针不断来回摆动。
“下周把检测结果发给你。”博努奇在手机上记了一条备忘，然后又递给基耶利尼一个细长的木盒，笑得十分嘲讽，“布冯恢复了你的权限。”
“那真是谢谢他了。”基耶利尼不在意博努奇的嘲讽，博努奇因为各种失误被剥夺掉权限的次数比他还多呢。
他们接着去了另外几个地方，收集完全部样本之后，月亮已经斜斜地挂在天上了。
“我得回去，今天有个夜间集训。”博努奇在一家快餐店门口下了车，“你自己小心。”
基耶利尼直接把车开回到公寓楼下，从木盒里取出他的记忆消除器，把上面的时间参数设定为三周，才走进楼梯。
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身后就传出曼朱基奇的声音，“我要找你谈谈。”
幸亏基耶利尼重新配了一把普通的黄铜钥匙。
“好啊，请进。”基耶利尼先一步走进房门，打开灯，左手伸进裤袋握住那支金属棒，“想不想喝点什么？”
他听见曼朱基奇朝他走了两步，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按在了茶几前面的地毯上。
地毯该送去洗了。这是他的第一个想法。他把力量集中于右肘，刚要发力，曼朱基奇就扣住了他的胳膊。他受过的训练足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脱身，但万一他把曼朱基奇打进医院，事情就很难解释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基耶利尼停止挣扎，调整了一下右腿受力的角度。
曼朱基奇没回答。
“钱在卧室的第二个抽屉……嘶……”他被彻底放倒在地上，曼朱基奇从他口袋里抢走了记忆消除器，松开了对他的钳制。
“你知道我要干什么。”曼朱基奇用记忆消除器指着基耶利尼的脸。
“你把它放下来，我们可以谈一谈。”基耶利尼慢慢从地毯挪到沙发上。
“大红按钮是吧？”曼朱基奇把拇指对准按钮。
“我是警察，我西装口袋里有警官证，我在查你们公司的一个案子。”基耶利尼示意曼朱基奇自己来翻他的口袋。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我帮你办案子了？”曼朱基奇把警官证扔在茶几上，“我看过一本小说叫《福尔摩斯》。”
“你可以在警察厅的网站里查。”
“我看着你查。”曼朱基奇给他拿了笔记本电脑。
“我查出来你也不会相信的，不如你回忆一下，你们公司有没有人改变了发色和虹膜的颜色？然后那些人怎么样了？”基耶利尼很耐心地等他回答。
“去年我们组主管的小女儿眼睛变成了浅绿色，”曼朱基奇若有所思，“她过去是灰色眼珠，我们都以为她越长越像她妈妈了……”
“还有主管本人，他好像也有变化。”
“他上个月项目结束后就请了长假，说是和家人去旅行。”
“他现在回来了吗？”
“没有，一直是副主管在负责。”
曼朱基奇把电脑挪过来，登录了一个社交网站，他的主管最后一条状态是二十天前出发去大洋洲的一个岛屿，晒了机场照。他又点开了主管妻子的帐号，时间也是停留在二十天前，然而在那以前她每天都要发三四张图片。
“是你们把他带走了？”曼朱基奇问。
“……当然不是！他们失踪是和虹膜变色有关联的！这就是我们在查的案子！”基耶利尼有点生气。
“哦对，虹膜。”曼朱基奇点开一张图片，发现主管妻子的绿色虹膜颜色也发生了变化，“她以前是墨绿色眼睛，现在浅了许多，和主管是同样的颜色。”
“他们……会有危险吗？”曼朱基奇迟疑着问。
“不知道，还在查。”基耶利尼看见下一张照片里笑得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不忍心告诉曼朱基奇他们可能都不在人世了，他停顿了一下，打算绕开这个话题，“你可以把激光笔还给我了吗？”
“对不起。”曼朱基奇很干脆地道歉，把记忆消除器放在茶几上，“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
“好了，你快想想还有没有其他发生变化的人。”基耶利尼打断他。
“这个……嗯……楼下前台的茱莉亚新长了一截金色头发。”
“眼睛呢？”
“我没注意过，好像还是棕色，和你差不多。”
“再想想。”
“想不出来了，我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个人的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现在的姑娘们每天都在折腾头发……”曼朱基奇给自己辩解，“有消息我随时发短信给你吧。”
“不，这件事很危险，你不要插手，全部交给我们解决。”基耶利尼严肃起来，“你不知道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是什么？”曼朱基奇反问他。
“放射性物质，我不能告诉你更多了，这不是你能处理的。”
“放射性物质？我都不能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我可以给你看我的化学学位证书。”
曼朱基奇哼了一声，似乎对学位证书这种东西十分嫌弃，“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明天就辞职吗？”
“你还是正常去上班，不要乱说也不要乱问，你们这种外围部门一般接触不到放射源。”基耶利尼想了想，觉得曼朱基奇还是安全的。
“但是我们部门的主管已经……”
“那你就不要当主管。”
【tbc】
少说话多卖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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